編者注:本文騰訊設計師用「云游敦煌」的小程序設計實戰案例,為你揭秘大廠的產品構思方法、設計歷程等。
在工作中遇到了自己的興趣,是一件非常有緣分的事情。
與石窟的緣分,起源于二零一六年的夏天。我前往位于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 Ajanta Caves 和 Ellora Caves,追尋佛教藝術。當我在 Ajanta 看到 1號石窟「蓮花手菩薩」的蛋彩畫時,心中不禁難過了。這令人平靜的藝術,竟落到如此殘敗。陰暗中,潮濕混合著濃烈的蝙蝠尿味。從那時起,總想著在未來的旅行中,能夠為石窟藝術做些什么。
機緣總是悄然而來。四年后,部門決定團建去敦煌。那是我第一次去莫高窟,背著趙聲良院長《敦煌石窟藝術簡史》就出發了。
在洞窟里,講解員的講解讓人心生敬畏。更有聽眾拿出手機,認真地記筆記。大家保持著低聲細語的默契,安靜到可以感受他人的鼻息。講解員還提到洞窟有溫濕度監測,在可控的范圍內保證游客參觀。大量游客涌入帶來的二氧化碳和水汽,會對壁畫產生影響。大家于心不忍,仿佛一呼一吸就會使得壁畫更加脆弱。每參觀一個洞窟,都仿佛一場洗禮,那種靜謐的、安詳的、震懾人心的力量,從內心深處涌向了皮膚。我相信這是一種文化自信帶來的從容。
那次的莫高窟之旅,留給我們的,除了震撼,還有文化認同。久遠而璀璨的敦煌文化,它應該被更多的人看見。
當然,莫高窟之旅也為后來和敦煌研究院合作「云游敦煌」埋下了伏筆。公司 MPR 的同事向 CDC 發出了與敦煌研究院合作的邀約。那天,我們又打開了智慧錦囊,自己的智慧錦囊上寫著「鉆研自己喜歡的事,是收益最高的投資。」仿佛四年前 Ajanta Cave 那幅「蓮花手菩薩」又出現在了眼前。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可以參與到石窟藝術相關的工作。
回深后,我們就拉著敦煌旅行團一起梳理了參觀莫高窟的用戶旅程。站在游客觀眾的角度來挖掘體驗痛點。比如:
在參觀前,我們沒有集中了解知識背景的渠道,又或者文獻過于高深。不是每一位游客觀眾都會提前找攻略做功課,旺季的莫高窟參觀已經一票難求了,既然選擇了參觀,能否存在一種激發游客觀眾自主了解敦煌石窟的方式呢?
在參觀中,我們沒有辦法快速記住參觀過的窟,總不能看看就完事兒了,又不能拍照,游客觀眾總想帶著些什么。過了一天,去過哪些窟就變成了幾串沒有意義的數字了。沒有攝人心魄的靈魂記憶,又怎么能激發游客觀眾參與到石窟保護中來呢?
在參觀后,游客觀眾遇到人間美好,總會發出感嘆。通常這份感嘆的有效期是二十四小時。有沒有一種方式,可以延長這份感動?從二十四小時,變成隨時。也許是一個夜晚就產生了去敦煌的沖動,一個回憶就觸發了參與石窟保護的動機?
帶著這些疑問,我們梳理了產品設計的概念。在趙聲良院長來訪公司的時候做了第一次產品概念的陳述。那一次,是我們第一次見到趙聲良院長,一位和藹可親的學者先生。(迷弟有一張趙院長的合照!尖叫!)
沒過多久,我們又前往敦煌。這一次不是團建,而是前往敦煌研究院實地調研,去采訪莫高窟最堅實的守護者。在敦煌,一待就是兩周。在兩周內,跟 MPR 的同事跑遍了院內的組織機構。每天上山下山,去做訪談,去了解各組織機構的職能以及現狀,他們的訴求是什么。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干系人的重要性,這個在做服務設計時經常被提到的概念。
在那段時間內,特別感謝敦煌研究院的各位老師的幫助與指導,讓我們去資料室翻閱資料,去做面向游客觀眾的問卷調查、去了解洞窟微環境和數字采集,去觀摩巖彩畫的美術創作等等。那一刻,仿佛我們也扎根在了敦煌,也是堅守在大漠的守望者之一。
結束了為期半個月的實地調研,回深就著手整理了手頭的資料。
1. 「如何協調文物保護與旅游開放之間的矛盾?」
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心頭。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針對保護、研究與弘揚的方向做了競品分析。我們發現高質量的大圖,往往是打開新世界的第一扇門。同時,我們發起了泛敦煌設計語言研究的課題。在討論敦煌的視覺語言時,嘗試從主觀感受和客觀事實去描述它,進而抽離出設計系統,把它應用至產品設計當中。整個討論過程還蠻具有思辨特征的。
基于敦煌研究院保護、研究與弘揚的大目標,以及游客觀眾在參觀前、參觀中的體驗斷鏈,缺乏完整的體驗閉環的現狀,我們現階段能夠為敦煌研究院和游客觀眾提供:
- 為敦煌研究院,通過知識庫建設、文保普及、服務引流的方式,提升用戶的基礎體驗;
- 為敦煌研究院與騰訊的合作,通過沉淀合作項目展示創意,向用戶傳播敦煌文化;
- 為基金會與騰訊的合作,通過鼓勵用戶個人捐款,吸引社會資金通過基金會進入敦煌研究院;
我們希望通過這個解決方案搭建用戶與敦煌石窟與之間的情感紐帶,讓用戶把敦煌石窟帶回家。帶回家的,不僅僅是離開敦煌時買的特產與文創,還有心中那份情感執念。我來過這個洞窟,我收藏過這幅壁畫,這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也正是用戶的參與,每個人都創造了獨一無二的藝術文化圣域。因此,產品定位在:
2. 「建設以用戶為中心的敦煌石窟文化藝術之旅,幫助用戶線上探索、游覽、保護敦煌石窟。」
小程序依托于內容,內容需要知識庫的建設,第一個問題就開始犯難了。敦煌研究院擁有非常全的紙質文獻資料和期刊論文,但是對于游客觀眾而言,難免有些觸不可及。游客觀眾需要更加平易近人的、易于理解的材料,而這些資料的數字化程度較低。也就意味著,這里要求額外做一份內容建設的工作,需要引入更多的人力。
于是,我們面臨了一個巨大的挑戰,這將是一份投入時間長、起效慢的內容建設工作,需要耐心。我們身邊談論了太多“彎道超車”的現象。沉下心來,想一下堅守在大漠一生的常書鴻老先生、樊錦詩老先生。便覺得即使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也能保持自己的驕傲。
和 MPR 的同事商議后,拉起了兩支隊伍,一支開發團隊,一支內容團隊。這也是自己第一次以產品負責人的身份帶了兩支隊伍。團隊初步成型。
我們開始構思后臺系統的定位。需要哪些能力,這些能力需要哪些接口。由產品架構可知,后臺系統的主要任務是為小程序生產用戶可探索的內容持續地提供素材。素材主要分為兩類,一是基礎素材,二是運營素材。在素材的基礎上,長遠目標是搭建集內容建設、內容運營以及內容效果衡量一體的內容體系。而現階段的首要任務即為內容建設提供基礎素材。而目前我們已有的資料全部都是掃描版 pdf 資料。資料的內容結構差異大,既有圖文混排知識,又有字典型知識;同時,錄入的字段相差甚遠。
于是,開發團隊搭建了一整套內容建設的流程,包括從 OCR 識別、轉錄到校對的流程,以及圖片上傳、為圖片添加標簽和描述的流程。內容團隊開始上傳、錄入對應的資料。
與此同時,還有一份艱苦卓絕的工作——將材料歸類。面對厚實又陌生的敦煌學資料,我們都犯難了,權當工作以外的讀物硬啃了下來。我們拿著一份初稿,每隔一段時間就跟敦煌研究院的老師去討論是否合適。
文保普及,也是在文物保護上邁出的一小步。我們在嘗試把游客觀眾線下參觀帶來的直接影響告訴大家。其實游客觀眾來參觀洞窟,他們之間關系是互文的,存在一種情感紐帶——
?「你來,你參與了我的生命;我,也回饋了一些感動。」
我們想嘗試把這種生命的力量——就像人的人生,生老病死——傳達給游客觀眾,乃至線上用戶。告訴大家,洞窟也是有生命,洞窟的壁畫有很多病害,需要大家和敦煌研究院一起,和騰訊一起,共同關注,大家得先有這份意識。
服務引流,這個也是用戶完整體驗中非常關鍵的一環。通過線上探索的方式,我們延長用戶的體驗周期,把游覽帶到用戶的指尖。與敦煌石窟相遇,嘗試在用戶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這是用戶自己種的,非常的私人。總有一天,我們的用戶會親自去到敦煌,帶著對敦煌石窟的認識,去追求當初打動他的那份虔誠與愛。
我們還把往年公司和敦煌研究院合作的傳播項目都放在了「敦煌數字供養人」。我們相信未來公司還會有很多的團隊,跟我們一起把敦煌文化帶給更多的人。公司以科技向善為愿景,以公司之力,號召全民一起參與到敦煌石窟的保護中來。
在創作過程上遇到最大的挑戰,就是如何進一步降低門檻兒,讓普通人都能夠接受。
「敦煌的東西,在天上;而我們,在人間。」
我們嘗試了很多種方式,效果都不經如意。一直撐到了上線前三天還沒有敲定最終方案。大家現在看到的「我的敦煌畫語」,就是在最后關頭和 MPR 的同事遠程討論出來的方案。這個模塊上得很急,從設計到開發,從內容創作到內容校對。最后幾天,項目組幾乎都是三點多才睡。
上線后,又進一步優化了「我的敦煌畫語」。除了優化分享的場景,還思考了如何更好地引導用戶順著流程去探索更多。我們還為念舊的人準備了一份彩蛋。
除此之外,蟄伏期還有很多不被理解的時候。敦煌石窟帶給我們的文化認同感,是支撐我們的信念,我們相信敦煌的美,應該更多地被世人看到。慶幸的是,我們低頭熬過來了。
還有一些令人苦笑不得的苦難。說出來大家可能不信。我們在敦煌遇到了洪水,院里在搶救施工,調研也因此暫停,調研工作的時間直接延長了一倍,我們隔空都感受到了來自老大的壓力。還有,深圳到敦煌沒有直航,也希望「云游敦煌」的深圳網民們給力一點,說不定以后就有深圳到敦煌的直航啦。
隨著項目的深入,自己在項目中的角色不再是單一的設計師,而是游走于交互設計、產品策劃和項目管理等諸多角色。比如產品策劃,自己開始理解產品功能跟隨業務實際場景,于是有了內容建設的全流程,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比如項目管理,自己開始在意人力成本,于是有了各種場景下后臺系統的批量操作,又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面對不同角色帶來的任務的挑戰,換回了自己更好的工作狀態。多種角色的互換,讓自己能夠站在團隊不同角色去看待同樣的問題,更好地理解團隊里面的人是如何思考問題、解決問題的。同時,還有山外的山。在更加廣袤的空間里去發掘、實現更大的價值。也正是因為跨越了這么多角色,讓自己對產品設計、對參與產品設計的團隊的每個角色,都有了更加全面的認識。
在 CDC 做設計是一件很有愛的事,設計師擁有足夠的自由度,去做實現自己的理想,去追求心中的正義,即便道路漫長。回想整個設計創造的過程,那便是循序漸進的成長。
就如同自己在做 showcase 的時候,愛用莫高窟第 85 窟《陶師喻》。無論是產品設計,還是敦煌石窟,愛這件事,如陶師造器,始終是循序漸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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